不少朋友都討論過一個問題,那就是所謂的國民年金是否會破產?因為這個國民年金完全是靠政府的補助與人民各出一部份出來的一種養老金機制,中間還有預設抗通膨這些先不提,因為多數人只關心兩點,第一點是真的能如期拿到嗎?第二點就是我把錢丟了進去真的會比較好嗎?
因為國民年金的概念很像類龐氏騙局,除了不斷拿後來者的錢來補現在發行的養老金以外,不同龐是騙局的部份是政府也會拿出一筆錢下來延長壽命,換句話說先領養老金的人不是單純由後面進場的人支付。
不過現在有個很不穩定的問題是,政府真的會持續支撐這個方案嗎?我們拿近年大陸農民養老金取消來舉例,大陸也有各行各業的養老金機制,但農村沒有企業支持,所以就是單純的農民與政府互相支持才達成的一種養老金機制,說穿的就跟台灣的國民年金是類似的玩意,但大陸政府財政支持不動這種補助了,所以直接取消了這種機制,儘管後來有把老農民這幾年的保金退還,還補上了目前微利時代的利率補貼,問題是這根本完全不划算啊?
要知道1980前房價什麼都是很低的,如果知道未來沒有領到死的養老金,為何不在那時候多買房?加入炒房一族,或是進行任何投資,甚至是那瞬間直接花掉購買力都強多了,那時候物價可還沒現在這麼恐怖。
大陸會出現這問題主要還是人口紅利倒退的原因,一胎化導致人口中位數急遽上升,當年人口紅利十足的時候基本上完全不用擔心這類問題,而如今因為一胎化政策加速人口結構老齡化,已經沒有這麼多後續的人可以支撐前者的財政了。
而這問題在台灣也是一樣,台灣也開始出現人口負增長,儘管目前在國民年金上尚且還沒看出端倪,但在勞保上其實可以一窺一二了。
勞保是人民、企業、政府三方一起支持起來的機制,為了彌補養老金不足,除了延遲退休以外,羊毛出在羊身上,就提高了企業與人民勞保支付比例,這也是為何兩次改制勞保後人民反而是勞保養老金中負擔比例最重的一環,並且限制了人民拿養老金的歲數,硬生生把46年次當作劃分點,並且每過十年多增加一年,這就是要不斷將養老金負擔攤後。
然而政府把責任拋給企業跟人民後,企業為了減少開銷,那就只少好減少雇員,反正台灣人很耐操,一人可以當三人用,因為一個企業養一名員工大概也需要3~4倍的薪資量成本。
這樣一搞失業率就往上了,為了搶救失業率又只能祭出低薪約聘,人民低薪自然只能減少花費,這樣就抑制了消費導致無法刺激經濟。
同時把責任丟給人民的時候,人民在沉重的經濟壓力下自然就會選擇不生育減輕負擔,如果說大陸是有政策的原因造成人口紅利降低,台灣就是單純的人民自主一胎化甚至是零胎化來讓自己可以負擔沉重的經濟。
由於新生人口減少了,前面那個類龐氏騙局未來加入的人就會更少了,沒有後來的人民把錢補起來,政府單方面的財政壓力又會增加,那無論是增稅、改制等方式,轉嫁給誰最後都會落在人民頭上,因為羊毛終究出在羊身上。
重複死循環、不斷消費被抑制,是一個基本沒有解答的道路,現在世界各國都面臨這問題,即使像中國這種社會主義的計劃經濟管理也解決不了,那些欲哭無淚的農民只是直接被當成犧牲品犧牲掉了。
前面講的是死循環,那有沒有搶救的可能?目前世界主流確實有個主流的方案卻沒有穩定落實的方式,前面多次提到羊毛出在羊身上,如果這隻羊毛很多或長很快不就沒這問題了嗎?說白的就是搶在養老財政危機發生之前將經濟提升上去,人民可以賺足夠的錢,可以把這錢拿去消費刺激經濟,企業在正循環的擴張,飽暖思淫慾,沒有經濟壓力才有可能有生娃的動力。
問題就是這經濟要怎麼提升是個問題,我們用房仲業者經常提及的10萬雙薪收入來當標準,那至少結婚雙方每人要5萬的薪資,那政府今天拍板最低薪資都要5萬,這時候企業是怎麼反應?
利潤不夠的就直接收起來、或是漲物價來解決爆漲的薪資問題,當然更簡單的解決方式就是裁員,原本2萬4可以僱兩個人,你今天要求最低需要5萬,那我就裁成一個人,讓一個人幹兩個人的事情,如果原本一個人就是在幹三個人的工作,那5萬就是要求一個人直接幹六個人的工作。
而且拍板五萬,人事費太貴,企業為何不乾脆去其他國家發展?可以去越南等地啊,那邊人事比較便宜,完全可以把工廠轉移過去,台灣只留少數執行幹部來賺台灣人的錢。
結論又會是人口下降、消費萎縮,最後又更糟糕一個階級。
同時如果一個國家的市場沒法有競爭力,外資的吸引力就會無限降低,這時候別說有新的外資進場救援,沒快速跑路就很不錯了,聯合利華就是一個例子,收購康寶等工廠後,原本要去彰化那邊設置新廠,一個新廠下去可以促進當地的稅收與更重要的工作機會,結果被有力人士用環保的名義擋了下來,結果就是原先的工廠一家一家收起來,陸續轉移到大陸與東南亞去了,聯合利華總部確實還是留在台灣,同時也有持續在賣產品,但原先加工事業的工作機會就這樣一個個消失,每消失一個又是一個家庭的經濟支柱消失,這些人還有底氣生小孩嗎?
這時候可能會有人想到人口過剩的問題,畢竟台灣一直都是地狹人稠的狀態,減少人口是不是一件好事呢?
實際上人口過剩的問題更多是體現在農業社會時代的問題,目前台灣已經進入後工業化時代,即使沒有前者提到那些因素,人口會減少並呈現老齡化是必定會發生的事實。
打個比方,以前一戶有錢人可能三妻四妾,呈現一男七女的現象,大家都知道女性無論多努力,一年中懷胎一次就很厲害了,生個多胞胎更是小機率,而男性即使只有一人,只要與多位女性發生關係就可能讓多位女性同時懷孕,如果保底每次懷胎都是生產一小孩,一個男人是有可能在一年內製造出七名小孩,同時女性如果一直懷胎,在停經前懷個好幾胎都不是奇怪的事情。
這不一定發生在三妻四妾的家庭,即使只有一個老婆,也可能生生生不斷生出多個小孩。
進入後工業化時代,女性接受教育、意識抬頭,也有了逐夢的想法,要求她們像過去一樣年紀輕輕結婚就待在家生生生有可能嗎?
最常見就是延遲結婚年齡,同時也會自主計劃生育,怕影響到事業的乾脆就不生了,或是早早生一個就停下追逐夢想,這種狀態下人口過剩就是假議題,因為不用大陸那種規劃式的一胎化政策,人自己就會自主一胎化或乾脆零胎化。
女性受教育提高,都上了大學,難道畢業就回到家裡開始一樣的每年一胎不斷懷孕與帶小孩中度過嗎?不可能,所以即使男方有生育意願,女性方面也不會有當初那種生育的意願了,甚至連男方都會覺得生小孩打擾了兩人世界,還不如都不生,該拚事業的拚事業,有個伴陪伴就挺好的,養個毛小孩排除寂寞就好,至於養老部份…社會關於銀髮族提供的養老商業化都是存在的,只要你有錢,養老不是問題,甚至比養兒防老還要有保障,一個是看道德一個是看契約。
一旦進入後工業化時代,與期討論人口過剩還不如想想怎麼解決生育率降低與人口中位數提高的問題,人口如果普遍都老化的同時,社會上各種機制負擔最重的就是那個時代的年輕人,自然的方式讓台灣人口減少,最後只會越來越痛苦,最少比現在還要痛苦。
參考一下歷史,人口下降的時候都是怎麼做呢?有些直接收單身稅,有些直接強迫每名女性得結婚並且生育數位小孩,以目前的社會文明前進來說,有可能走回這條老路嗎?很困難,另外經濟壓力下男方也不見得願意提供生小孩的基礎。
講了這麼多人口紅利相關的問題,相信最初的問題大家心中都有答案了吧?如今台灣的國民年金,在我看來就很像大陸的農民養老金,大陸的農民養老金已經出問題了,台灣的國民年金出問題只是時間問題。
並且國民年金出問題後,勞保農保這些就是下一個需要面對問題的群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