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大概是S學院創院以來最熱鬧的一天,以S學院教學成效不佳與升學率一直無法提升的狀況看來,學院倒閉是早晚的事,從原本創校時的黃金學府到現在淪落為家裡有錢混張文憑的公子學院,不勝唏噓。
在這熱鬧的日子裡,S,音樂系大二生,遠離那群瘋了般的人們,往舊琴房和倉庫間的方向走去,穿著白色校服的纖細身子和過肩的天然金髮在越發陰暗的長廊上顯得突兀,只見著S的身影漸漸融進陰影裡,直到長廊只剩S的鞋跟聲。
S在倉庫前停下腳步,他透過積滿灰塵的玻璃看了看倉庫裡擺著的舊樂器。
S的臉上浮出笑意。他從左邊的西裝褲口袋拿出一塊鋁箔紙包著的物體,S優雅的拆開這塊銀白色的謎團,裡面擺著一塊吃了一部分的手工巧克力和一把相當袖珍的拆信刀。S將刀子從雕花的刀鞘抽出來,切了一小塊巧克力送進嘴裡。
S的嘴巴穩定的咀嚼著,他將拆信刀改放在自己的襯衫口袋,而刀鞘和餘下的巧克力,S用單手將其再度捏成一團,只是這次這團鋁箔紙,像極了銀白色的水滴。
而這銀白色的水滴被暫放在廢棄的大學桌上,S彎下腰看了看老舊的倉庫鑰匙孔,他將稍早放在胸前口袋的拆信刀筆直的插進鑰匙孔內,僅剩下刀柄露在外頭,彷彿整把小刀隱沒在門鎖裡。
『咖洽!』門鎖自動彈開了。
「Jesus says: We need light, and we got light.」S悠然的念著聖經創世紀篇章的內文,左手輕鬆的從門鎖上將小刀取下,進門時也沒忘記帶上那團水滴。
S的後腳才剛踏進放置樂器的倉庫裡,握在手上的鋁箔紙便開始自體燃燒,他將燃燒的鋁箔紙拋向空中。
『咚!』
敲擊木頭的聲音與金屬共振的微量音響劃破舊倉庫的寧靜,燃燒中的鋁箔紙穩穩的被吊在天花板上,而固定它的東西,是那把稍早還握在S手裡的拆信刀。
「Bongo、Tom、Bass…」S點名般的用隨手拿來的指揮棒指著一個個舊到不行的老鼓。
「I say: We need some rain.」S後退一步,傾盆大雨無情的落下,老鼓們如同約好一般忘情唱著安魂曲,隨後,燒得焦黑的鋁箔紙也回到地面,S看著天花板上的煙霧警報器和拆信刀,噘著嘴。
雨在舊倉庫裡下著,配著毫不協調的安魂曲,S躺在水泊之中,閉著雙眼,直到這場大雨完結。
「I found you!」S起身,從腰帶上取出另一把大一些的刀子,一刀劃在離門口最遠、上面還放著爵士鼓架的非洲鼓皮上,裂口成型的同時,一股莫名的力量將其它的鼓,包括地上的水給硬生彈開。
「So long」一個人型般的光團從非洲鼓裡站起。
光團從鼓裡走出來,身體的輪廓也慢慢在成型,S走近那個光團,光團與S交錯的瞬間發出了刺眼的白光。
白光過後,只剩下淹水的舊倉庫,和毫不知情的S學院。